第16章 開靈（中）
金色書卷迎風一晃之後，就化為一片金蒙蒙光幕浮現在虛空之中。
光幕中，一個個米粒大小的銀色古文若隱若現，閃閃發光。
雷姓靈師當即單手一掐訣，體表光暈一下撕裂而開，顯露出自己真容來。
赫然是一名滿臉虯須的大漢，一身紫袍，膀大腰圓，往那一站就給人一種威風凜凜的感覺。
雷姓靈師盯著金色光幕上文字，手中法訣一變，嘴巴張合開始念誦起來。
柳鳴卻驚訝發現，自己竟然什麼都沒有聽到，目光往附近其他世家弟子臉上望去。
發現他們也大都一臉的愕然。
顯然並非只有自己一人如此。
但等他目光往法陣中望去時，卻發現這些蠻鬼宗靈脈弟子，在虯須大漢開口的瞬間，臉上就紛紛現出了痛苦的神色，有些人的臉孔甚至馬上就開始扭曲起來，同時包裹他們的白色光團也一個個的狂閃不已。
靈師手段果然玄妙無比，所說的「真言」竟然可以只針對某一範圍，讓法陣外的地方絲毫不受影響。
柳鳴對靈師們的「法術」，不禁大為期待起來。
和他們相比，鍊氣士雖然也能藉助符器，施展一些小手段，但明顯根本不能相提並論。
「砰」「砰」兩聲悶響傳來。
兩名盤坐的發陣中少年，在臉孔一陣抽搐後，頭顱突然從內到外的爆裂而開，原本包裹身軀的白光一閃而滅，無頭屍體也晃了幾晃的直接倒在地面上。
看到如此血腥一幕，一些膽小些世家子弟當即失聲出口，其他人也不禁臉色一白。
尚未進入蠻鬼宗的靈脈弟子目睹此景，也不禁露出一絲不安的神色。
但空中大漢等靈師，還是法陣外一干靈徒，對此卻視若無睹。
當柳鳴目光剛從兩具無頭屍體一掃而過的時候，第三名蠻鬼宗弟子一下站起身來後，兩手狂舞幾下後，頭顱也一下的炸裂而開。
「哼，真是沒用。不過才剛剛開始，竟然就有人無法承受反噬之力了。下一次本宗再選拔靈脈弟子時，看來應該再嚴格一些才行。」高台上的蠻鬼宗門主，見此情形似乎不太高興，哼了一聲地說道。
「掌門師兄，沒經過開靈儀式前，我們也只能判斷一些弟子的大概資質，其中有些失誤也是難免的事情。剛才那名斃命的弟子，原本還是我頗為看重的一名候選弟子，其在以前修鍊中表現的還頗為不俗的。」林師妹在一旁苦笑地說道。
「不管怎麼說，本宗在每一名靈脈弟子身上都投入了大量資源，在選拔弟子上再嚴格一些，總是沒有錯的。」蠻鬼宗門主卻無動於衷地說道。
「是，下一批靈脈弟子選拔，師妹一定和幾位師兄再多多商量一下，爭取挑選出更出色的弟子來。」林師妹只能這般的回道。
蠻鬼宗門主聞言，這才神色一緩的點了點頭，繼續看著遠處儀式中的一干弟子。
法陣中，隨著第三具屍體的倒下，一時間再沒出現當場斃命的情形，但隨著時間的流逝，一些人體外的白色光團中，開始浮凝聚出一道道的白絮般絲絲白芒，並且拚命的往眾弟子肌膚中鑽去。
這些弟子臉上表情一下抽搐起來，不少人身軀顫抖之下，兩眼如同充血般的變得通紅無比，並且隱約現出瘋狂之色來。
幾聲悶響傳來後，又有四五具屍體倒在了血泊之中。
柳鳴見到此種情形，眼角不禁微微一跳。
這時，陣中靈雨開始漸漸停歇下來，一些人身上的白色光團也比先前縮小了不少，甚至有的還直接露出部分肢體來。
一名靈師見此情形，二話不說的大手一擺。
法陣外一干靈徒，當即一催手中長瓶，又是一道道靈液化為白線的一噴而出。
法陣中無數白色光點再次浮現而出，並自行往下方一干弟子身上一飛而去，包裹他們的光團頃刻間就重新彌補如初。
霧蒙蒙的靈雨也從天而降！
……
一名盤坐法陣中少年，突然臉上痛苦之色盡數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舒泰無比的神色。
他驀然一張口，揚首發出一聲清鳴之聲，同時體內一陣爆竹般的脆響聲傳出後，體表浮現出一道道晶瑩潔白的光帶，一條，兩條，三條……直到浮現第六條後，才一下嘎然而止。
這名蠻鬼宗少年先有些茫然，但低首看了一下纏繞自己身上的六條光帶後，一下狂喜之極的大叫起來：「我開啟靈海成功了，我是六靈脈，我也是靈徒了。」
「叫什麼叫，還有他人未成功呢。你在裡面繼續鞏固一下靈海，等出去之後，可不會有第二次有這好條件供你揮霍的。」一名靈師見此情形，當即一聲低喝。
這名蠻鬼宗弟子這才清醒過來，急忙稱是的再次盤膝坐下，繼續吐納鞏固。
當法陣中第一名靈徒出現後不久，第二名第三名靈徒也隨之接著出現，但在此期間，又有人承受不了反噬之力，再次爆頭倒斃而亡。
半個時辰後，當第九名靈徒也出現之後，已經斃命的靈脈弟子也有四分之一之多，剩下之人雖然還在苦苦堅持，但是明顯再無絲毫效果了。
空中一直無聲催動真言的雷姓大漢見此情形，頓時將嘴巴一抬，冷冷的宣佈道：「時間已到，剩下還沒有開靈成功的弟子，將會成為本宗外門弟子。現在所有人離開大陣，換第二批弟子進來。」
雷姓大漢話音剛落，正在運轉的法陣一下嘎然而止，裡面蠻鬼宗弟子身上的光團頓時泡影般的紛紛潰散破滅。
還在衝擊靈海弟子的劇痛，一下消失。
但等他們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後，頓時變得垂頭喪氣起來。
在上門中，外門弟子和靈徒地位可是天壤之別，不管他們此前表現多優秀，從此也只能成為蠻鬼宗最低等的存在了。
原本以前和他們地位差不多的那九名啟靈海成功的弟子，則就此成為人上之人，不但以後能進一步得到宗門的精心培養，可以修鍊飛天遁地的不可思議法術，甚至連壽元都可以比他們大增倍許。
這時，法陣中的血跡和一乾屍體，被十幾名不知從何處跑過來的數十名外門弟子收拾的一乾二淨，連地面都用清水接連沖洗數遍，連一滴血跡都未在法陣中留下。
第二批蠻鬼宗靈脈弟子在雷姓靈師一聲令下，也蜂擁進了法陣中盤膝坐下。
同樣的一幕，隨之又上演了。
只不過這一次對著金色光幕中銀文念訣之人，卻換成了另外一名靈師。
雷姓大漢則落在下方法陣外地面上，開始閉目調息起來。
顯然剛才近一個時辰的不停動用真言之力，對靈師也是一種不小消耗，他們不得不輪流休息一下。
一次的開靈過程，大約近一個時辰的時間。
剩下的三批蠻鬼宗靈脈弟子，在三個時辰後，也很快完成了開靈儀式。
第一批弟子中，靈脈開啟最高的也不過是六靈脈。
第二批中則一下出現了十二名靈徒，其中兩人是九靈脈靈徒。
第三批中只有八人開啟靈海成功，但其中三人是九靈脈。
第四批弟子中，靈徒數量則一下出現十五名之多，其中九靈脈弟子，卻只有一人了。
當高台上的蠻鬼宗掌門，看到那名叫「珈藍」的清秀少女，也開啟靈脈成功，並且還呈現出六靈脈異象後，不禁大鬆了一口氣。
雖然六靈脈資質在一般靈徒中，只能算是中等資質，但只要宗門全力支持，培養成靈師境界話也並非是沒有希望的事情。
至於其他的靈師，此刻卻心情各異起來。
有自己選中弟子順利成為靈徒的，自然心中暗自高興之極。有選中弟子沒有開啟靈海成功，甚至還當場反噬斃命的，自然大感十分鬱悶。
那些空缺的名額，只能從其他靈徒中再挑選了。
至於剩下的世家弟子雖多，但能成為靈徒的寥寥無幾，除了圭姓儒生外，其他人也不會再多報以什麼希望。
當雷姓大漢一聲令下後，終於輪到了柳鳴等一干世家弟子了。
當第一批世家弟子進入大陣的一個時辰後，看到結果的柳鳴等人臉色都難看之極了。
這一百名世家弟子，竟然沒有一人開啟靈海成功，並且當場斃命人數幾乎佔了總數的三分之二有餘。
剩下的不多三十來人，行屍走肉般的從法陣中走了出來後，世家弟子中竟然一時間無人再進入法陣之中。
「你們若是不願進去，也好！本宗還能省去一大筆資源，將你們全都貶到外門去。」雷姓大漢見此情形，並未催促，只是冷笑一聲地說道。
修鍊界原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，他可不會對這些世家弟子有絲毫的憐憫之心。
「哼，到了這時還有什麼可退縮的。我來吧！」世家弟子中一人，哼了一聲，大步的率先走了出來。
赫然是雷震這名雷家子弟。
空中雷姓大漢一見此子，倒是微微一怔，但馬上一笑的不再多說什麼。
一見有人帶頭了，剩下的少男少女一陣騷動，終於也有一些膽大的跟了出去。
柳鳴目光微閃幾下後，忽然輕吸一口氣，竟然也走出了人群。